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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1页）
第十七章
我捂着程嘉的耳朵，不想让她听到这些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就是无能，给自己找借口。”
我坐在一边，看他一直哭到天亮。
之后，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棺材里，拉着程嘉的手。
直到第三天，他也没有动过。
我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程嘉给我描述过的画面。
“哥哥总是会拉着我的手，带我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
有哥哥在，嘉嘉就不害怕。”
程佳死在了一个深夜。
医院给我打电话，说她跌下床，打破了福尔马林的罐。
死的时候，紧紧抱着那双腿。
“那就让她和那双假腿一起火化吧。”
泡着的是树脂做的标本。
她的，我早就拿去喂山里的动物了。
挂了电话后，我发消息再一次拒绝了林医生的约饭。
人的心只有那么点大。
如果要住进来一个人，那么原来的人势必就会被挤到角落。
我不愿意让程嘉受委屈。
公司的人定期会上门送东西。
他们告诉我，程善联络了打拐的组织，陪着那些家庭一起去找孩子了。
我不耐烦听他的事。
可他每年过年都会回来，在我和程嘉的家门口站一整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会离开。
直到第九年，公司的人送了一个小黑盒子。
说里面装的是程善。
“程总九年前就立了遗嘱，说能不能把他埋在嘉嘉小姐旁边，给他一个小角落就行。”
来的人哭得不像样，说话断断续续。
“怎么死的？”
“程总是为了救一个被拐的小姑娘，活活被几个人贩子打死了。”
开庭的时候我去了。
人贩子说，程善当时跑过来，死死地把小女孩护在身下。
嘴里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嘉嘉别怕，哥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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