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琪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梧桐枝叶,洒下点点光斑,空气中晕开了的酸梅汤带着一丝陈年记忆的气味。
就是这样的夏日午后,坐在被岁月磨得走了样的藤椅上,摇着换牙小孩儿般的蒲扇,外婆指着天上的云,回转过身来,对我说:“将来长大了,千万不能学这些云,整日心神不定,浮躁地到处乱窜,活像没头的苍蝇……人呐,还是要有个目标,要认准一个方向,晓得呀?……”
流露出一位长辈的殷殷期盼,身旁的大人们纷纷附和着。
幼年时的我只是吮着手指,微微歪着小小的脑袋,似懂非懂地“嗯啊”
着。
可是,云真的如外婆和其他人所说,是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吗?我不确定。
时光的齿轮“咯吱咯吱”
地转着,墙上挂着的我的照片也放大了好几倍。
我继续思考着尚未求得正解的题,而且好像有了一点儿自己的看法。
天际的浮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它们始终坚定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哪怕是缓步前行,也永不停息。
我抬头仰望苍穹,西方有一片云;端来一把木椅,欲细细观赏,那云却已在东方,即将在眼前消失。
狂风粗暴地伸出强壮的手臂,试图拽住云的尾巴,云却毫不理会,缓缓从风的指缝间穿过,表情依旧自若;山峰高傲地耸立着,意欲阻挡云的脚步,云却并不在意,轻轻地从山的头顶跃过,眼神仍然坚定。
云也曾驻足,也曾小憩,但从不在美景中流连。
溪水再清亮,竹子再青翠,莺啼再悦耳,云也不会因此而忘却自己前进的方向。
无论有多少阻碍,无论有多少诱惑,云都不曾迷失自己。
这样的云——执着而坚定的云,又怎能说它心神不定,怎能说它没有目标呢?
对我说过那些话的大人们啊,你们不一定懂云。
至于我,我不敢说了解云,就好像没有人能认全所有汉字一样。
可是,至少我明白,云不应作为“反面教材”
,而应是漫漫人生路上的指引者——对目标专一、锲而不舍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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