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蕴璐
每次归家,望见餐桌旁那一列青岛纯生,便明白,父亲是有话要跟我说了。
父亲是喝了酒,才能跟女儿谈心的人。
平时,父亲总是一副不显喜怒的样子,事多,话少。
记得初来深圳时,父亲一个人带我,上完夜班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再回来给我做早餐,送我上学。
有时我看着他好像连吃早餐的力气也没有了,手肘撑在腿上,脸埋在双手里,间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一看时间。
他那时一定很累,很累。
但他只是沉默着,沉默着担起一切。
所以想听他的心思,需要酒为媒介。
两杯下肚,父亲开始谈我的学习。
大部分的话,如录音般,从小学,一遍又一遍地放到现在。
“要吃苦”
“考试成绩是次要的,重在发现自己的缺陷,总结自己”
“压力别太大,爸爸对你有信心”
……在他眼里,我好像一直是个需要他悉心指导的孩子。
两瓶喝尽,父亲开始计划我的将来。
有时候,他嚷嚷着要练英语,要不然以后跟女儿到美国定居了怎么生活呢?有时候他又觉得我应去上海工作,离家乡近。
这样他就可以跟母亲住在家乡,那儿亲朋好友多,热闹。
可转念一想家乡冬天太冷,母亲会生冻疮,父亲便又替我规划去香港工作。
每次面对这些话,我都是心虚的,父亲见状又说:“你长大若实在不行,你爸就不退休了,继续上临床,当老专家!”
再多灌点儿,父亲便开始缅怀过去了。
他红着脸,耷拉着眼皮,醉醺醺地用筷子敲敲盛满菜的瓷盘子,含混地说:“这种菜,我小时候,过年才有得吃!
我上学,那书包,是你奶奶用香烟盒子粘的……你说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忍着笑点头说好,他就颇有几分得意地笑了。
喝酒,父亲只喝三四块一瓶的啤酒;藏酒,他只藏最低九十多元的一九九五长城干红。
一九九五,是我出生的年份。
这是生于江南的父亲——带着或欣慰或伤感的心情——在储备着他的女儿红了。
酒瘾,父亲永远也戒不掉。
因为他瘾的并非是酒,而是那份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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